在近日举办的百度世界大会2023现场，参会者试用百度“文心一言”。 记者 张漫子 摄

  什么是国产大模型的核心竞争力？是炮制一个增强版的ChatGPT？随着国产大模型的开发应用步入“深水区”，这一悬而未决的问题日渐有了答案：始于技术、强于应用、惠于生态。

  从“玩具”到工具

  “十个国产大模型，九个半都在谈‘应用’。”应用，这一国产大模型被寄予厚望的长板，也是以大模型为代表的人工智能（AI）技术想要摆脱价值焦虑的关键。

  当前，产业数字化如火如荼。对转型中的企业而言，“ChatGPT的确很优秀，却无法拿来就用”“它更像是玩具，而不是工具”。

  从技术到应用，对于任何一项创新都非易事。2022年工信部发布的《国家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“智赋百景”》显示，公共安全、交通运输等九大AI落地领域中，制造、农业、能源、金融、医疗作为我国重要的经济支柱，尚属于AI落地的未开发领域，场景渗透率较低。

  业内也流传这样一句话：从模型到应用，有“九九八十一难”。大模型不是“生出来”就完事了，更要“用起来”——技术如何落地、如何转化为价值、如何与业务适配？都需要逐一探索。

  今年下半年以来，作为国内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“第一梯队”城市，北京、深圳、上海密集发布政策支持加快大模型的开发应用。8月31日，首批通过《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》备案的百度“文心一言”、科大讯飞“星火”、腾讯“混元”等国产大模型走出“实验室”，接受大众检验。

  当GPT的应用还没刷新进度条，国产大模型正在由前一阶段的“生出来”，步入“用起来”的新阶段。

  不久前落下帷幕的杭州亚运会，中国跳水队包揽跳水项目的全部十枚金牌。“水花消失术”的背后就有应用大模型的助攻。“AI跳水辅助训练系统可以及时回放、打分，拆解动作细节，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动作要领。”近日在京举办的百度世界大会2023现场，奥运冠军全红婵、陈芋汐介绍。

  大模型与汽车座舱相结合的“汽车机器人”，则是大模型拥抱实体经济的一个例证。基于文心大模型开发出的智舱大模型与智舱开发工具链，可使汽车具有更高阶的智能驾驶能力、更强大的自我学习和记忆功能，改变人车交互方式、提升用户用车体验。目前，这一情商与智商双高的“汽车机器人”将上车极越01、凯迪拉克锐歌、吉利银河等车型。

  除了“上车”外，国产智能手机企业对大模型的拥抱速度，快得让人目不暇接。包括华为、荣耀、OPPO、vivo、小米在内的国产智能企业纷纷瞄准大模型。今年8月，主攻轻量化和本地部署的小米大模型亮相并已在手机端运行。10月，OPPO与联发科技共建的轻量化大模型端侧部署方案也逐步落地。

  从千行百业到千家万户

  “从赋能千行百业，到走向千家万户”，是今年下半年以来国产大模型的一个最显著趋势。

  继今年5月我国互联网科技企业首次以第一完成单位的身份在《自然》刊文提出mRNA序列优化算法“Linear Design”后，文心生物计算大模型已应用于超过30家医药企业，推动药物设计研发进入“快车道”。与此同时，应用于矿山采、掘、机、运、通等环节的“盘古”矿山大模型，已经开始“指挥”矿山生产，并将精煤产率提升0.2%。在大模型助力下，济宁二号煤矿每年能多产出8000吨精煤。

  上矿山、进车间、下一线，大模型加速“下沉”制造、能源、电力、化工等领域，改变生产模式，也改变经济形态。

  “大模型正在成为新型工业化的重要推动力。不仅能以智能巡检降低安全隐患、以智能调度缩短交付周期，还可以用智能决策提升企业效率、以智能信控解决交通拥堵等城市治理的堵点难点。”百度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说。

  比起千行百业的转型“催化剂”，更让大众惊喜的则是面向千家万户需求的“黏合剂”。

  例如，4位住在不同方向的好友聚会，如何选择对每个人来说都尽可能便捷的最佳目的地？有了大模型的“帮助”，这些“烧脑”的繁琐问题即可迎刃而解：借助AI原生地图，只需对着手机说出“帮我找一个距离ABCD小区都尽可能近的方便停车的餐馆”，系统就会自动给出“最优解”。

  未来的搜索引擎也将更加便捷、友好、高效。不再是罗列一堆链接，靠人耗时耗力逐一筛选，而是通过对搜索人需求的理解，生成文字、图片、动态图表等多模态答案，方便用户高效利用。

  从“指挥”矿山生产、加快新药研发，到帮助程序员写代码、加速科学家搞科研，不断丰富的应用场景使大模型更加可知可触。3秒钟自动生成广告视频、高效梳理并归纳会议记录、马上交出一个充满戏剧冲突的武侠小说大纲、帮助父母辅导孩子作业等“长”在大众痛点痒点上的功能，拓宽了大模型的能力边界，也延伸了技术的想象力。

  扎“技术之根”造“生态雨林”

  ChatGPT掀起大模型浪潮至今已半年有余。在部分大模型上，多而不强、重复建设、难以盈利、价值泡沫等广为人诟病的标签还未脱去，亟待寻找一条新路。

  北京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黄铁军判断：“人工智能之争最终将是生态之争。”大模型的竞争格局，将由技术转移到应用，再由应用蔓延到生态。

  大模型生态圈的建设，不仅是打开“数据飞轮”的一把钥匙，也是将技术优势、应用优势进行升级的关键跳板，不仅加速数据、知识、技术、场景的积累和涌现，推动大模型走向产业链纵深，使技术更快更好地转化为产品，还将以更普惠的技术，加速产业的智能化变革。

  然而，受制于应用、数据、算力、算法等因素，超大规模的大模型生态在全球范围内都屈指可数。当前，华为、百度、蚂蚁、阿里云等大模型入局者纷纷广发“英雄帖”，寻找共建大模型生态圈的开发者伙伴。

  目前，腾讯已与1.1万家生态伙伴展开紧密合作，推出覆盖100多个产业场景的行业解决方案。与此同时，超过500家生态伙伴通过百度智能云千帆大模型平台使用不同的大模型服务，月活企业数超过1万家。

  “如果说大模型是一颗聪明的大脑，那么插件就是大模型的手和脚。”百度集团资深副总裁、百度移动生态事业群组总经理何俊杰说，插件作为一种特殊的AI原生应用，门槛最低，也最容易上手，能让开发者、创业者快速参与共建生态。类似安卓应用市场、苹果App Store，一个开放活跃的插件或原生应用市场是国产大模型拓展生态的必需。

  “生态的建设，意味着大模型的土壤上可以长出更多树、更多花、更多草。”何俊杰说，大模型应当去创造以往所不能创造的。随着大模型的开放、技术与资源的普惠，无论在城市还是乡村，无论老人还是小孩，每个人都将拥有“超能力”AI助手，从而将自己从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，去从事更有价值、更有创造力的事情。（记者 张漫子）